另一篇分析可见炎黄之家文章:《西方强权匪徒用商业超限战维护邪恶的西方中心秩序:米国毁谤海外商业竞争对手的吃相越来越难看》
米国司法利益集团利用“域外管辖权”敲诈外国企业
王孟源
在特朗普当选之后,米国对中国的敌对态度完全浮现表面,不再有任何矜持或遮掩;不但在军事上堂而皇之地把中国做为主要假想敌,在贸易上更是如此。
不过我以前已经多次强调过,米国对中国的敌视,其实基于其利用世界霸主地位来吸血牟利已经成瘾,所以中国的兴起再怎么和平低调,也会因为阻挡了美方既得利益集团的财路而招致仇恨。特朗普和他的团队只不过是试图伤害中国的力量中最公开、最坦诚的一支。
那些公司落后,只有这一个原因,包括不正当竞争,垄断和长臂管辖的司法审判处罚,背后都是一个字:懒。为了保护懒,为了限制竞争,避免迭代速度过快,催生了一大片歪门邪道的产业和资本运作【wan0477】
中方在见招拆招的过程中,必须明辨路数,不应把不同的对手混为一谈(例如小布什在入侵伊拉克的时候,把逊尼派和什叶派当成同一类的穆斯林)。
以最近树大招风的华为为例,特朗普和助手们都以为5G是重要的下一代工业技术,因而在米国国内完全封杀了华为的生意,连手机也不例外。在国际上,更以情报监听的潜在可能为藉口,拉拢亲米国家禁用华为设备。虽然这里直接出手的是情报系统,但是特朗普团队至少是参与并鼓励的。
然而拘捕华为孟晚舟的事件,虽然发生在同一段时间、作用在同一个方向,但是类似的表皮之下却完全是另外一套肌肉脉络,也就是米国的司法系统,包括FBI、司法部的其他机构以及周边的律师集团等等,敲诈非米国的跨国公司早就是米国司法系统一条成熟的牟利产业链。
这批人正是米国行政单位中,唯一拒绝特朗普收编,并公然与之为敌的体系,显然不可能和特朗普团队同谋进行战术上的紧密协调合作,所以应该被中方认知为一股独立的势力。
我在米国30多年,目睹了许多明显的变化,其中之一是对企业犯罪的处罚。米国原本对白领犯罪就比较宽容,不常彻底追究个人刑责。
90年代初的Savings & Loans危机是最后一次有成批经济罪犯被判刑。
从克林顿(他在金融商业界,非常受欢迎,退休后自己、老婆和女儿都可以到处演讲,每次收费10-30万美元不等;这不是巧合)总统任期开始,对企业犯罪更加从宽处理,一般只有媒体刚好特别关注的黑羊(Black Sheep,这里我指不属于大财团、也没有政商网络的人;如果小财团整个破产了,自然也在此列,例如Enron)才会有个人的刑事责任,否则多是由公司出钱罚款了事。
这些罚款,从80年代的几百万美金,增加到90年代的几千万美金,到了2000年代,上亿的金额也开始司空见惯。量变导致质变,于是司法、立法、行政和周边的私营经济都有了与之对应的变化。首先这些企业必须支付巨额费用雇佣律师和顾问(请注意,米国的律师业与法官之间有旋转门式的交流,顾问则多是从司法部退休的行政人员)来减低罚款数额,很快地连没有案子的公司也必须未雨绸缪,花钱买心安,这就创造了一个新的有几百亿规模的产业。
米国企业自然不会心甘情愿地为律师业捐助GDP(已经增加到整体经济的4%,即6000多亿美元,Corporate Law企业案件贡献甚伟),所以又转过来雇佣游说业来修改立法、或者在幕后施加压力。
像是民事上的专利争议,还属于一个米国公司对抗另一个米国公司(例如Apple与Qualcomm)的战争,企业界无法集中力量来压制不断成长的诉讼费用;刑事上的巨额罚款,却是大家一致厌恶的,所以阻力越来越大。
但是一个完整的产业链建成之后,就有了它自身的既得利益者,在米国的政治体制下,也不可能坐以待毙,必然要设法扭曲规则,帮助产业的生存发展。
所以过去十几年,在这个新产业与米国传统企业界的两股游说压力的共同挤压下,米国司法部门的企业犯罪案件只能转向为针对没有米国国内政治人脉的外国公司。
一开始还只是利用既有的法规,例如洗钱或者诈欺这样的罪名来起诉外国银行,包括我任职过的瑞联银和瑞士信贷都因一点小事而被无限上纲,敲诈了几亿。
像是德银这样内部管理松散的公司,更是米国人眼中的摇钱树,案件一个接着一个来。外国公司除了雇佣米国本地的律师和顾问之外,基本无还手之力;而这些律师和顾问其实正是始作俑者,最后的罚款只不过是米国政府的抽成而已。
但是任何一个新兴产业都不会满足于只算是稳定的生意环境,必然要试图创造开拓性的蓝海市场。这些律师和顾问原本就是司法系统的行内人,只需要法律上找到一点藉口,在司法的执行细节上就可以运用自由裁量权来做利润最大化。
在司法解释的扩张上,近年来最重要的发展有两个,其一是对外国(如伊朗,所以Obama和伊朗签约,固然是战略收缩的合理必要,却面临强大的国内异议,除了共和党有思想原则性的反对之外,民主党人士也不真正热衷)做经济制裁,那么自然有无数国外的大企业会成为敲诈的理想对象,例如中兴和华为。这里,经济制裁和科技禁运固然是老伎俩,其后对外国企业的积极追诉,却明显是近十年来的高成长业务。
另一个非常方便的法律工具,是Foreign Corrupt Practices Act(FCPA,反海外腐败法)。这原本是惩罚米国公司在国外付回扣的法案,但是在过去十几年同样被转化为对外国公司敲诈的理想名目。
因为美元的金融霸权,即使是欧洲的公司在亚洲行贿,也几乎不能避免和米国扯上一点关系,然后即使只是几十万的贿款也可以无限上纲,在榨取了几亿诉讼费之后,再用几亿的罚款来“和解”。
2019年1月19日这期《经济学人》针对FCPA做了两篇专栏报导(参见《Uncle Sam’s Game》,https://www.economist.com/business/2019/01/19/americas-legal-forays-against-foreign-firms-vex-other-countries 和《The French Resolution》,https://www.economist.com/business/2019/01/17/how-the-american-takeover-of-a-french-national-champion-became-intertwined-in-a-corruption-investigation ;请注意,《经济学人》沿袭英国报业传统,喜欢用一语双关的标题,这里“Game”既可以翻成“花样”也可以是“猎物”,而“Resolution” 则既是“决议”也是“分解”,更和“大革命”“Revolution”谐音);头一篇抱怨米国用FCPA榨取了许多欧洲企业的金钱,第二篇则详细介绍法国的Alstom(阿尔斯通)如何被连续打击,最后不得不自行肢解、卖身米国GE的过程。这是《经济学人》少有的诚实揭开米国疮疤的文章,我想原因是FCPA的受害者主要是欧洲企业,包括了英国公司在内。
从2010年到2018年的FCPA十大受害者,其中只有两家米国公司,欧洲企业倒占了六家之多。请注意,这里列出的只是最终的罚款数额,在历经几年的诉讼过程中的各样花费并不包含其内,平常已经雇佣的律师和顾问更不算入其中。
Alstom的例子应该的确是很典型的。一开始米国人抓到一点消息,说Alstom可能于2012年在印尼卖燃气轮机的时候用美元付了回扣,于是当Alstom的一名高级主管,法国人Frederic Pierucci在2013年四月到米国出差的时候,就在纽约机场被FBI逮捕,并且被拒绝保释。
在重罪监狱(在米国一般用来关杀人、强盗和强奸犯)被关了几个月之后,他被威胁19年的徒刑,所以只好乖乖认罪;然而他犯罪的唯一证据,仍然只是讨论行贿的电子信函抄送了他而已。
但是Pierucci其实只是米国人勒索赎金用的人质,所以认罪一点用都没有,反而先后又有三名其他主管进牢,其中最后一人在2014年四月23日在美属维京群岛度假时被抓。还好Alstom的总裁深明大义,在2013年的夏天开始和GE谈判,准备把整个燃气轮机部门卖给米国;到2014年四月24日,出售案公开,从此不再有主管被逮捕;2014年六月正式签约,Pierucci随即被保释出狱,不过仍然被限制出境。
到了2017年十月,米国人在赚足了律师费和顾问费之后,要求以高达7.75亿美元的罚款来结案,而且不淮Alstom依约让GE来负担,为了施压,Pierucci又被以莫须有的罪名关进牢房,最后Alstom不得不妥协,并且把自身剩下的铁路业务也打包准备卖给Siemens,这个合并案还在被欧盟审查之中。
在17世纪,英国试图从西班牙手中夺取美洲的财富的时候,直接雇用了海盗,给予任命状(Letter of Marque),可以以大英海军代理人的身份,对西班牙的商船进行无限“战争”。
这次米国司法部发传票,利用加拿大的引渡条约来逮捕孟晚舟,基本上和英国海盗一模一样,是一方面从事国与国的斗争,另一方面有中间人大举自肥。
它与特朗普挑起的贸易争端是相互独立的,而且因为幕后的黑手隐藏太深,解决起来反而更加麻烦,不可不慎。长期来说,中国可以设法与欧洲联手,订立国际规则,限制米国人的压榨金额;但是短期来看,华为的麻烦才刚开始,米国人的追杀只怕是没有下限的。
(本文作者本文主题视频访谈:王孟源谈华为事件 http://1258161156.vod2.myqcloud.com/16ff7926vodcq1258161156/45d264705285890784146325905/8PhVDJJgwd4A.mp4)
同意结论:米国绑架孟晚舟,只不过是在复制17世纪的英国以海盗为海军代理人对西班牙进行的无限战争。美帝对其他国家和企业得逞的原因,是其他国家和企业对美帝霸权存在畏惧和对米国市场存在幻想。中方应该放弃幻想,无所畏惧。 【一蓑烟雨任平生】
中远子公司被米国肆意野蛮制裁
更多文章:《从中远子公司被米国肆意野蛮制裁说起:中国何时反击米国肆意操弄长臂管辖》
附录:米国继续用云法案强化长臂管辖霸权
2011年有个案子:1个匈牙利电信公司在黑山和马其顿有腐败行贿,然后被美国政府罚款几百万美刀,理由是这家公司1个高管发了1个涉及行贿腐败的邮件,而电邮的服务器在美国
这个在长臂管辖权里叫最低限度的联系
18年3月米国推出了个云法案:境外合法使用数据法案。啥意思呢?就是不管数据是从哪里产生的,只要到了数据控制者手里,米国政府在默认的情况下就能从全球调取。
啥意思呢?FBI要求微软把他们在爱尔兰的数据交出来,因为涉及1个贩毒案子。微软拒绝了,因为违反了爱尔兰法律(也许还有欧盟的相关法律)本来地方政府已经判决微软胜诉。现在国会通过云方案了米国政府的要求就合法了
也就是说爱尔兰也好欧盟也好,都没米国的法律大,不过前提是米国手里还有全球的互联网数据,比如脸书这样的。。。。
中国也需要学会用法律保护自己的全球利益啊(【黑糊糊的龙】于2019-09-26 05:46:24发表)
附录:从阿尔斯通是如何被米国吃掉的看米国域外管辖权
乌鸦上尉
法国阿尔斯通的前高管——皮耶鲁齐,最近爆出一个大新闻:他指责米国通过法律的手段,把自己“合法绑架”了5年时间!还趁机让米国的通用电气,吞并了法国首屈一指的电力公司阿尔斯通的核心业务!
他在今年1月16号出版了一本名为《米国陷阱》的书,详细阐述了自己这些年遭到的不公平待遇。他和阿尔斯通的遭遇与孟晚舟和华为极为相似!
这件事情牵扯到的人很多经过也比较复杂,我们一点点从头开始说起。
首先是阿尔斯通这家公司可能大多数人都不太了解
阿尔斯通是法国的电力公司成立于1928年,目前在全球拥有9万多名员工,在电力、能源和交通等领域处于世界领先的地位。“世界上每4个灯泡中就有1个灯泡的电力来自于阿尔斯通的技术”,阿尔斯通造的“燃气轮机”是天然气发电厂的核心设备也是万吨航母的动力心脏。
不夸张的说这家公司是法国制造业的骄傲,它在法国的地位就好比,苹果之于米国,索尼之于日本,华为之于中国一样。
然而,诡异的是这样一家巨无霸公司却在2014年的时候,被米国能源巨头通用电气以170亿美元的价格收购了自己的核心业务部门!
这项收购在当年轰动了世界能源圈,因为阿尔斯通对法国太重要了。这种分量的公司的核心部门怎么会这样卖给外国公司呢?
2005年的时候法国发生过这么一件事,米国的百事可乐想要收购有“法国国宝”之称的食品饮料巨头达能。然而,消息一出立刻遭到了法国上下的强烈反对,政府出面给达能站台,时任法国总理德维尔潘公开表态“政府会支持达能,抵挡任何不期望的收购”。这件事闹到了最后百事可乐收购不成,铩羽而归。
所以,当阿尔斯通被通用收购的消息传出来时。所有人都感到无法理解,法国怎么可能把自己制造业的骄傲轻易卖给了米国?
事件发生到现在5年了,除了一些当事人之外,没有人知道真相。直到最近,皮耶鲁齐出来爆料后,一切才有了眉目。
我们把时间倒回到2013年,那时候,阿尔斯通,正在和通用电气打官司,他们两个是死对头。
从2002年开始双方就频频交手,在埃及、沙特、印尼,阿尔斯通抢走了通用电气的订单,订单金额达到了40亿美元。
于是,通用雇佣了庞大的律师团,其中有很多人都是米国司法部的前雇员。通用说阿尔斯通是行贿了才拿到的订单,要起诉阿尔斯通。
皮耶鲁齐当时是阿尔斯通的全球副总裁,
2013年4月,他像往常一样去纽约出差。
然而,在抵达肯尼迪机场之后,迎接他的不是他的同事,而是米国司法部的手铐。
刚开始的时候皮耶鲁齐还很镇定,在被抓的前四天皮耶鲁齐甚至都没有跟家人通话,因为他觉得这件事闹不大,而且,就算阿尔斯通公司在印尼干了什么事,也是该印尼政府管,和米国有什么关系呢?
然而皮耶鲁齐错了,米国法律有“长臂管辖权”。
这项法律规定,任何外国人或外国公司的雇员只要通过米国的邮件系统进行通信,或者使用米国的银行进行转账,或者和米国发生了一丝丝联系,如果在上述行动中有违法的情况发生,米国都具有管辖权。
米国对皮耶鲁齐提出了严重的起诉,在米国罗德岛监狱关押重刑犯的囚室里,51岁的皮耶鲁齐被迫脱去西服,穿上了橙色的囚衣和杀人犯、强奸犯关在一起。
关了足足三个月之后皮耶鲁齐的案子才有了进展。
然而,不知道为什么这个案子没有公开审理,皮耶鲁齐只是获准参加了自己的认罪听证会,米国法院只给了他两个选择,不认罪or认罪。
如果不认罪皮耶鲁齐就得接受审判,审理时间三年起步,还得花数百万美元的诉讼费,一旦败诉,他有可能被判,15~19年的有期徒刑,如果选择认罪并且与米国当局合作,则只需再关几个月就可以保释出去。
三个月的监狱生活已经让皮耶鲁齐几乎崩溃,他本来打算拒绝认罪因为阿尔斯通自己内部查过这案子,印尼行贿事件根本就与他无关,但是如果不认罪就要再继续坐牢。
皮耶鲁齐实在是无法忍受和重刑犯关在一起的日子,于是,在2013年7月被“折磨”得受不了的皮耶鲁齐承认了贿赂的指控,一心只想快点回家。
谁知,米国司法部根本没有放人的打算,因为米国真正的目的不是给皮耶鲁齐定罪,而是让通用吃掉阿尔斯通的核心技术!
从2010年开始米国司法部就在调查阿尔斯通,后来,因为受欧洲传统客户能源结构调整的影响,阿尔斯通的电力业务大幅下滑。
2013年,阿尔斯通的亏损高达5.11亿欧元。阿尔斯通必须做出调整,这一年,阿尔斯通在电力设备领域裁员了1300人。
这个时候,皮耶鲁齐的被抓让阿尔斯通雪上加霜,皮耶鲁齐熬不住认罪了,米国司法部还抓了三位皮耶鲁齐的同事,这几个人也被策反,米国司法部拿到了阿尔斯通内部长达49小时的秘密谈话录音,米国司法部通过录音发现阿尔斯通在埃及、沙特和印尼等项目上都有行贿行为涉及金额达7500万美元,力压竞争对手通用电气拿到了40亿美元的订单。
于是,米国司法部立刻给阿尔斯通施压,要处罚阿尔斯通,财政紧张的阿尔斯通手足无措,就在这个时候通用电气出来了,他给阿尔斯通发去了收购的邀约:“听说你们能源部门的经营出问题了,别担心,卖给我们吧”
本来阿尔斯通只是想要调整一下业务,现在情况紧张,阿尔斯通为了尽快摆脱困境只能同意和通用谈收购的事情。
从2013年7月到2014年4月在谈判期间米国暂时停止了抓捕阿尔斯通高管的行动,2014年4月下旬通用电气向媒体透露,自己将用130亿美元的价格收购阿尔斯通的电力业务。
这个消息一出来就炸锅了!
在能源圈子里,法国阿尔斯通,米国的通用电气,还有德国的西门子都是顶尖的公司。
听说阿尔斯通要卖掉自己的核心业务,德国西门子马上进来掺和,德国西门子在通用电气的报价上直接加价了30亿,想要阻挡通用收购阿尔斯通,德国西门子出手了通用只能跟着加价,2014年6月,通用电气又调高了报价,
同时为了表示自己的诚意,将在收购完成后,把通用的铁路信号传输业务出售给阿尔斯通并成立合资公司。
还有法国政府,通用和西门子的你争我夺让法国政府大为恼火,特别是对通用电气,因为德国西门子毕竟同属于欧盟还算是邻居,通用电气可是彻彻底底的外人,这样收购阿尔斯通等于不打招呼就进门“抢东西”,
这就相当于有一家外国公司,没和中国政府打招呼上来就要收购国家电网,然后还要把特高压技术“打包带走”,这能忍吗?
为了反对通用电气提出的这门“亲事”,时任法国总统奥朗德公开喊话:“通用的出价不够高,没办法接受”,然后放出口风说法国政府更支持德国西门子的方案。
法国经济工业部长蒙特堡也迅速通过并签署了一个法案,规定“在能源、设备、电站和运输等涉及到国家安全和健康的领域国外投资需要得到政府同意”,也就是说通用和阿尔斯通的收购案必须经过法国政府点头。
同时,德国西门子还找来了日本的三菱重工,两家联合在一起提出了200亿美元的报价,远远超过通用电气的130亿。
在法国政府和德国西门子的阻止下通用电气收购阿尔斯通的计划似乎是无法成功了。
就在这个时候,米国司法部再次出手,它根据自己的“海外反腐条例以行贿罪给了阿尔斯通7.72亿美元的巨额罚款,而且还在美属维尔京群岛又逮捕了一位阿尔斯通的高管!
7.72亿美元的巨额罚款外加五名高管人质,阿尔斯通已经焦头烂额,米国司法部这边拿大棒施压,
通用电气就马上送出甜枣它向法国政府作出三大承诺:
1、会帮助阿尔斯通改组不良资产
2、收购后为法国提供1000个就业岗位
3、7.2亿罚款由通用支付
据皮耶鲁齐在书中披露除了这些放到台面上的承诺,通用还给阿尔斯通的高层塞红包让这些高层同意收购案,事成之后将给他们发放数百万欧元的奖金。
米国司法部和通用电气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再加上阿尔斯通的高层的里应外合法国终于服软了,阿尔斯通的时任CEO克朗表示将接受通用电气的方案,没过几天法国经济部长蒙特堡也以“违背欧盟目前有关竞争的规定”为由拒绝了西门子和三菱重工的方案,突然改口表示支持通用电气的方案。
2014年6月21日米国能源巨头通用电气以170亿美元的价格正式收购了阿尔斯通的电力设备业务。
其中,时任阿尔斯通CEO克朗在收购谈判过程中发挥了很大的作用,他本人也在收购完成后拿到了650万欧元的“奖金”。
收购成功的新闻发布之后监狱里的皮耶鲁齐被获准保释,时隔250天他终于看到了牢房外面的太阳,但这还远远不是结束,保释之后皮耶鲁齐还是在“软禁”状态,这个状态持续了3年,等于是在家里坐牢,因为米国自始至终就没有公开这件案子。
皮耶鲁齐等几个当事人又被限制了自由,阿尔斯通的几个高管拿了好处也不会开口,其他人都被蒙在鼓里,所以这个收购案的内幕一直都不见天日,虽然法国有很多人觉得阿尔斯通收购案有疑点但他们也找不到证据,
其中就包括现任法国总统马克龙。
在2015年的时候马克龙刚接任经济部长,他曾经想启动对这项收购案的质询,但最后还是无奈放弃了。他说:“我相信米国司法部的调查与阿尔斯通资产出售之间存在因果关联,但是。。。我没有证据。”
一直到今年9月份皮耶鲁齐终于重获自由。
虽然,曾经耀眼的阿尔斯通已是满目疮痍,法兰西制造业的一颗宝石再也没有了光彩,但皮耶鲁齐终于有机会把当年的黑幕说出来了,他把自己调查和知道的事情整理成了一本书,就是我们前面提到的《米国陷阱》。
法国国会的议员给检察机关写了一封信质疑过去了4年的阿尔斯通收购案,不过,因为法国黄背心威胁马克龙政权,挽救自己的支持率才是马克龙当前的首要任务,马克龙暂时没时间管这件事。
所以,哪怕这本书最近出版了,但阿尔斯通案的真相,很可能要不断拖下去。
现在看来,米国把自己的法律当成了一种武器,把外国企业的高管当人质以各种各样的罪名打压外国企业,帮自己的企业获得竞争优势。
比如2001年欧洲的空客公司击败米国的波音拿下了沙特航空的订单,结果,米国想方设法窃听了空客和沙特谈判代表的通话,拿到了双方行贿受贿的录音,然后米国司法部以此威胁空客要处以巨额罚款,甚至连沙特航空也会受到牵连,在这一番恐吓之后,波音公司如愿获得了60亿美元的大订单。
还有德国西门子、巴西石油公司,这样的事在能源、通讯等领域一次又一次地上演,华为,会是下一个吗?
点评:
日本,韩国和欧洲盟友们不得不屈服在米国的强权下。也有可能是法国人要翻案,米国人就制造了黄背心!
这个事是王孟源先生最早提出来的,那之前从没听过国内任何一个学者从这个角度分析华为的事,大家都觉得是贸易战的一部分。
我在美言曾经转发国他的分析文章,但是,没有引起国内学者的注意。大家更关注的是法国黄背心的事。
不过,这样改变全球产业局面的大型收购,肯定是各大媒体财经版《经济学人》的大新闻,我们的媒体不会不知道,只是我们的很多资本控制的网络媒体和学界一直在舆论战、媒体战、心理战上吃里扒外,一边吃饭砸锅,一边刻意屏蔽米国的负面新闻。
上次转发的王孟源的《米国域外管辖权》就是揭露米国黑幕的文章中提到:中兴束手被砍了致命一刀,事后竟然兴高采烈庆幸自个没死,所以才会出现美举国之力绞杀华为。
附录:《美国陷阱》作者、前阿尔斯通高管皮耶鲁齐访谈
新华社巴黎5月27日电 题:“昨天是阿尔斯通,今天是华为,明天又会是谁?”——《美国陷阱》作者、前阿尔斯通高管皮耶鲁齐访谈录
新华社记者唐霁 应强
2019年初,由前法国阿尔斯通公司高管弗雷德里克·皮耶鲁齐和一名法国记者合著的《美国陷阱》一书在法国出版,引起巨大反响。该书以皮耶鲁齐的亲身经历揭露美国政府打击美国企业竞争对手的内幕。
皮耶鲁齐2013年在美国机场被美国联邦调查局逮捕,并被起诉入狱。之后,美国司法部指控皮耶鲁齐涉嫌商业贿赂,并对阿尔斯通处以7.72亿美元罚款,阿尔斯通的电力业务最终被行业内的主要竞争对手美国通用电气公司收购。
皮耶鲁齐近日在巴黎接受新华社记者专访时说,他在出版《美国陷阱》这本书前犹豫了很久,但现在并不后悔,“我认为我的经历有助于让企业管理者、员工和政治家们清醒地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问:你为什么要写《美国陷阱》这本书?
答:我在法国阿尔斯通公司工作了22年,是电力和轨道交通设备领域的全球专家。自2011年以来,我负责管理锅炉部,该部门雇用了4000名员工,实现了14亿欧元的营业额。阿尔斯通的战略是将该部门与中国上海电气集团的锅炉业务部门合并为合资企业,从而成为该领域的全球领导企业。我被任命为该合资企业的首席执行官,并于2012年8月与家人一起搬到新加坡,创建总部并完成两个公司之间的谈判。
在定居新加坡8个月后,我飞往美国出差,在纽约肯尼迪机场下飞机时被美国联邦调查局逮捕。美国司法部在没有通知我本人的前提下,于2012年11月起诉我违反美国《反海外腐败法》,并指控我参与了2003年4月在印度尼西亚的一起与阿尔斯通有关的腐败案件。这本书描述了我如何入狱、美国司法部如何利用指控我向阿尔斯通收取巨额罚款,并导致阿尔斯通的电力业务被最大竞争对手美国通用电气公司收购。
问:你认为“美国陷阱”的本质是什么?
答:我在书中依据事实和法律进行了详细分析,“美国陷阱”就是美国利用其法律作为经济战的武器,削弱其竞争对手,有时是为了低价收购竞争对手。
问:书中讲述美国利用国内法打压阿尔斯通,美国以何种手段达到这一目的?
答:2013年,阿尔斯通已被美国司法部调查3年多,但当时阿尔斯通首席执行官柏珂龙决定不与美国当局合作。美国人失去了耐心,决定逮捕我,以此向阿尔斯通首席执行官传递一个明确信号:如果你继续不配合,你将是下一个进监狱的人。
恰恰在我被捕后,阿尔斯通开始与美国司法部全面合作。为了自保,首席执行官背着法国政府及阿尔斯通管理层的大部分人,通过秘密协商,将包括电力在内的公司四分之三业务卖给美国通用电气公司。
问:你为何在书中说,你的经历反映了美国把“法律”和“道德”作为经济战武器发起打击法国和欧洲的秘密战争?
答:美国希望控制整个世界的贸易。为此,冷战结束后,它重新定位了自己的情报机构,侧重于收集经济情报和秘密监视竞争对手,就像斯诺登所揭发的那样。它还打着道德幌子,针对它的国外竞争对手设立域外法,比如《反海外腐败法》。这部法律1977年出台,但此后20多年没有被用过。1998年,美国决定把它变成域外法。比如,只要外国公司用美元交易或者公司使用了服务器在美国的邮件系统,美国就认为他们对这个公司及员工所做的一切有了司法管辖权。美国还向经济合作与发展组织施压,让其所有成员从1998年开始要求出口企业遵守《反海外腐败法》。
随后,美国2001年颁布《爱国者法案》。该法案经2005年修订后,允许美国情报机构在工业领域开展经济间谍活动,从此《反海外腐败法》得以应用,美国司法部主要针对欧洲公司展开行动。迄今为止,已根据此法缴纳罚款超过1亿美元的29家企业中,15家是欧洲企业,而美国企业只有6家!自2010年以来,仅法国公司因违反美国域外法就给美国国库支付了近140亿美元罚款。
问:美国的迫害给你的家庭和个人带来什么影响?
答:我在美国的监禁期超过25个月,其中包括14个月被关在高度警戒的监狱。这期间,我只隔着玻璃见过我妻子两次,我见不到我的4个孩子。我被监禁期间,阿尔斯通在美国司法部要求下以“放弃职位”为由将我解雇。我的职业生涯被毁了。
问:美国打压中国企业华为,对其实施“科技禁运”。你怎么看美国政府频频在国际事务中实施单边制裁和“长臂管辖”?
答:通过收购阿尔斯通,美国已获得维护所有法国核电站的权力,这些核电站提供法国75%的电力。由于没有一手资料,我无法评论华为事件的实质。但我们可以看到,美国当局对华为采用的策略非常类似于针对阿尔斯通的策略。从背景看,当然还有美国对中国发起的贸易战,特别是5G技术,众所周知,华为已领先竞争对手。美国总统特朗普对此毫不隐瞒。真相路人皆知,任何人都无法忽视美国将法律作为经济战争武器的事实。所有国家都应团结起来,抵制美国的单边主义。昨天是阿尔斯通,今天是华为,那么明天又会是谁?现在是欧洲和中国做出回击的时候了。
附录:米国威胁起诉汇丰,迫使其污蔑华为
据路透社报道,去年年底,汇丰控股有限公司针对内部的一项调查发现,华为与伊朗的一家公司存在着交易往来,这一指证也造成华为CFO 孟晚舟被加拿大政府所拘留。
当时,孟晚舟被指控欺骗汇丰和其他银行,歪曲华为与Skycom之间的关系,通过该公司向伊朗运送米国禁运的话务和技术,然后通过银行将资金转移。
米国当局表示,在欺骗汇丰等银行的案件中,已经查出的就有超过1亿美元的与Skycom相关的交易,而这些交易都有可能违反了当时米国针对伊朗的经济制裁。
但是,值得注意的是,米国所提出的证据与汇丰银行提交的证据并不匹配,甚至有造假的嫌疑,而汇丰本身也由于涉及其他案件,而企图通过针对华为的调查与米国政府换取不被调查的条件。
据了解,汇丰针对华为的内部调查始于2016年底,汇丰希望通过这一调查以驳回米国司法部针对其业务涉及米国经济制裁的不当行为的指控。
此后,汇丰银行并未公布内部调查的结果,只是于2017年底向米国司法部提交了一系列报告,而米国司法部正是利用这些报告向孟晚舟提出了诉讼。
汇丰银行发言人Robert Sherman表示:“汇丰向司法部提交的信息是根据司法部的要求提供的。”而也正是基于这一行动,“米国司法部并没有在这一涉及华为和伊朗案件中调查汇丰银行。”
据路透社去年12月的报道显示,汇丰银行的调查发现,华为、Skycom以及2007年收购Skycom的Canicula Holdings Ltd.三者之间存在着很多联系,三家公司在汇丰都拥有银行账户。
值得注意的是汇丰银行配合米国司法部的背景。
汇丰银行本身也存在着很严重的法律问题。
由于存在洗钱和违反制裁的交易问题,2012年,汇丰银行向司法部支付了19.2亿美元,并与司法部签订了一项为期五年的延期起诉协议。
根据协议,汇丰银行除了同意解决上述问题之外,还同意在任何调查中都配合司法部的合作。
此后,根据汇丰银行的文件显示,也正是在这五年内,司法部的调查人员与该公司进行了100多次的访谈,审查了超过292000封电子邮件,分析了汇丰银行多年的金融交易记录。在2017年2月至7月间,司法部做出了至少四次结论,最终在2017年12月驳回了对汇丰银行的指控。
同时,汇丰针对华为的调查发现,在2013年8月,汇丰银行当时亚太区全球银行业务负责人Alan Thomas与孟晚舟会面时,孟晚舟提供的英文PPT中曾显示,华为已经出售了其在Skycom,并不再担任该公司的董事会成员。但是在米国司法部的指控中明显没有采纳这一说法,而这一说法则在该案件中起到了核心作用。
此外,米国司法部和汇丰的文件还存在着多处问题。在于孟晚舟会面的几个月后,汇丰银行认定华为并不存在问题,因此可以保留华为这一客户。但是在米国司法部的起诉书中则表示,汇丰银行在2017年左右打算与华为终止合作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