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音杀人案:米国政府公司利益优先,无视民众生命安全,证明并加速米国霸权衰落

作者:火草 来处:炎黄之家 点击:2019-03-14 12:21:49

2019年3月10日,埃塞俄比亚航空ET302航班从亚的斯亚贝巴飞往内罗毕,起飞后6分钟飞机失踪,随后在亚的斯亚贝巴附近发现残骸。机上共有149名旅客8名机组,其中有8名旅客是中国人,根据官方消息此次空难无人生还。

米国联邦航空管理局一直拼命捍卫无视人命的波音

彭博社报道称,欧洲航空安全局禁飞波音737 Max 8型客机,给波音公司带来压力,并进一步孤立米国联邦航空管理局。此前FAA曾向乘客保证,波音该机型飞机仍具有安全适航性。

2019年3月12日晚,米国总统特朗普疑似发推回应此次埃航空难事故。他在不点名波音的情况下称,现在的飞机太复杂了,复杂就会有危险。

在这条推特发布后不久,CNN报道称,波音首席执行官丹尼斯·米伦伯格与特朗普进行了通话。波音公司发言人表示,“丹尼斯向总统重申了我们的立场”,即波音737 Max 8型客机具有安全适航性。

稍晚时候,米国联邦航空管理局代理局长还发表声明,称他们已经对波音737 Max 8型客机进行评估,但“到目前为止,评估没有显示出系统性能问题,也没有找到停飞的依据”。

FAA发言人的原话大概是:我不清楚其他国家的飞行员的训练水平是不是有问题,反正在米国我们的飞行员是知道如何处置这种情况的。

不可阻挡的全球反叛

加拿大交通部长马克·加尔诺(Marc Garneau )当地时间12日重申,加拿大不会继英国、德国等国家之后停飞波音737-8机型。据统计,在加拿大两家最大的航空公司——加拿大航空和西捷航空,拥有37架这款机型。在埃塞俄比亚发生空难的这款机型迄今在全球已有40%停飞。另外,在这起空难中,有18位加拿大人罹难。]

但形势比人强,随后,加拿大政府也宣布停飞所有的波音737-MAX 8飞机了。并且加拿大政府宣称是在研究这两次坠机后发现有相似性。这意味着飞机本身有毛病的可能性非常大。在中国率先宣布停飞这个型号飞机后,目前只有米国政府还硬挺着。

彭博社在报道中甚至打出了“全球反叛”(Global Rebellion)这个词。“我正在观看这一事件,其中充满惊讶和困惑”。伦敦航空航天分析师杰弗里斯(Jefferies International)接受采访时表示,“我们在这里看到的几乎是对米国联邦航空局的反叛。这是我第一次看到这种情况发生。”

在华盛顿邮报上看看喜相关新闻后读者评论,基本是一边倒地支持停飞。但FAA和波音到现在还在坚持飞机是安全的。这个事件可能会严重影响FAA的信誉,并且将影响波音的生意。

米国媒体声称这次是全球反叛(Global Rebellion),全世界其它国家这次都不相信FAA说的话了。这就可以看出FAA的现在的尴尬出境。说明FAA不是一个完全独立于公司利益、公平的、无倾向的政府机构,它可以将米国公司的经济利益放在优先的位置,可以将乘客安全不顾。

对于波音来说,现在已经传言有国外航空公司将要取消这个型号的订单。目前波音有5000多架这个型号的飞机订单,是波音最有钱景的型号。波音如果不尽快解决这个问题,在经济上损失将难以控制。自从去年10月份印尼的飞机掉下来,波音就承认软件有问题,但到现在还没有修改好,并且还在推卸责任。我猜测可能这个安全问题不是简单地给软件打个补丁就能解决的了。

米国霸权衰落

米国霸权衰落,不像以前一样压的住阵脚了。华为事件,埃航空难,都证明帝国的衰落。

香蕉人被打脸太快了

@地瓜熊老六

#赵小兰乘坐波音737MAX8#为了力挺波音客机,米国交通部长赵小兰亲自乘坐波音737MAX8,然后,特朗普宣布米国停飞波音737Max8和Max9[允悲]这大嘴巴子抽得太狠了,全世界人民都听到啪啪啪了[允悲][允悲][允悲] ​​​​

赵小兰(Elaine Chao),1953年03月26日生于中国台北,美籍华人。2001年1月11日,当选总统乔治·沃克·布什提名赵小兰出任美国劳工部长。赵小兰是首位两度进入美国政府内阁的华裔女性,同时也是内阁中的第一位亚裔女性。赵小兰丈夫是美国参议院共和党领袖米奇·麦康奈尔。2017年1月31日,赵小兰宣誓就职美国第十八任交通部长。

论狗的用途--就是溜啊。

香蕉人勇乘737Max,命贱脸更贱。啪啪啪,啪啪啪,耳光抽的响,舍命来把飞机坐,耳光做奖赏,啪啪啪,啪啪啪,耳光抽的响,美国香蕉多快乐,总统来赏光

王孟源:波音衰败之源

几个月前,我在《737Max必须重新认证》和其续文里,对波音737Max的设计失误和主管群的决策逻辑做了详细的分析。重点结论之一,是波音整体企业文化已经完全腐朽,安全、效率和声誉被抛之脑后,一切决策以短期利润为优先,上下交相贼,所以在过去20年,波音有了一连串的丑闻,737Max只不过是最新、最大的一个。

但是波音在20世纪,曾经是美国制造业皇冠上的明珠,以优异的工程设计、生产和管理品质著称。要改革恶劣的企业文化固然旷日废时,极为艰巨,一个极端优秀的大型组织要彻底腐化,也不是一夕之间就能在无意中发生的。我想在这里,简单介绍一下波音企业文化的转折历史。

我以前一再提过,美国财阀是在1970年代初,开始对社会主义做出全面的反扑,反击的层面包括学术、舆论、社会、法制、政治和经济(参见前文《美式经济学是骗人把戏的又一表征》和《富豪口袋里的国家》)。在企业组织本身,也有了根本性的文化改变:从70年代以前认为公司是社会整体的一部分,对员工、社区和国家都有责任,在80年代迅速转变为一切为股权服务,利润至上、贪婪是美德(Greed Is Good)。这个新的经营哲学受到高层经理的普遍拥戴,因为它特别方便他们集中权力并图利自身,结果是过去40年来大部分美国企业的总裁薪资相对于基层的比例,提升了大约两个数量级。

如果行业是制造技术层次较低的消费者商品,这个转变尤其容易,最有名的例子是GM,有兴趣的读者可以参考1989年的记录片《Roger & Me》。高阶制造业的基层则是数以万计教育程度很高的工程师,要架空他们在企业里的集体专业权威,就困难多了,最早成功的是GE的Jack Welch。

Welch自己是化工博士出身,但是他成功的秘诀在于高压统治,一切以市场额分和利润高低为价值标准。这样的策略,在初期可以有真正的效率改进,但是不久就会撞上市场容纳量和企业合理成本的客观极限,继续压迫员工,反而会有牺牲品质信誉来揠苗助长的恶果。不过Welch运气很好,1981年上任,整个80年代他引领风潮,到了90年代低垂的果实都摘光了,刚好冷战结束,美国在国际上获得极大的胜利者红利,GE的基建生意也随之水涨船高,营业额仍然持续上升。

但是制造业先天利润有限,Welch为了维持利润的无限增长,实际上依靠的是GE Capital这个影子银行。他在2001年退休时,还没有人明白其究竟,舆论界赋予他响亮的经营大师声名,正如同Greenspan被称为货币管理的Maestro一样。一直到2008年美国金融泡沫爆破,GE Capital的烂账才部分被公开,原来它玩的是典型的会计游戏,早年先报获利,但实际有好几倍的亏空深埋在账簿里。至今十几年,后续的经营团队不断设法认赔报销,结果仍然每隔一段时间就新爆出百亿美元级别的负债(Liability),过去这一年更有人揭发GE的退休基金有300亿美元的空缺,以致GE的股价基本回到了30年前的水平。

但是在1990年代中期(上图是GE和波音在90年代的股价涨跌对比,蓝色曲线是GE,橙色是波音),GE是所有美国大型企业的榜样,波音的董事会和管理阶层也跃跃欲试,想要照搬GE那一套压迫员工、不择手段来削减成本并提高销售额的办法,其中最积极的Welch信徒,是Philip Condit。

如同Welch,Condit也是工程师出身,但是他原本只有硕士学位,所以在波音公司做到中级经理之后,又到MIT去拿了一个MBA。其后他在工程、营销两方面都吃得开,建立了极为完整的企业资历,步步爬升,1992年接任总经理兼董事,1996年升任总裁,1997年出任董事长。

这时他已经在波音玩商学院那一套有五年了,但是手下的4万名工程师们仍然不合作,老是把“安全第一”挂在嘴上,抵制他要削减成本、赶工出货的努力。他深感大企业的封闭性文化积重难返,决定要大破大立,只能引入外援,于是主导了与麦道合并一案。

对随意的观察者(Casual Observer)来说,波音的技术强、声誉好、生意稳定,买下麦道这个不成功的对手,纯属典型的弱肉强食,在商业上主要是消弭竞争、强化自身在市场的长期地位,是很常见的操作。但是注意细节的人,应该会觉得很奇怪,因为名义上是波音购并麦道,实际上所有的重要主管,除了Condit本人之外,都来自后者,连商标都换成麦道的。

麦道的文化,就是营销至上;波音人说“安全第一”,麦道人的口头禅却是“A passion for affordability”。

麦道的原总裁Harry Stonecipher接任波音的总经理,全力帮助Condit扭转波音的企业文化;他如此评论波音工程师:“I don't give 'em hell; I just tell the truth and they think it's hell”。

但是只要波音的总部仍然设在西雅图,担心安全性的工程人员总是有办法把问题向上反映到决策阶层,那么主管既然无法在事后否认知情,为了避免法律责任,自然就没有利润最大化的自由。

于是经过四年的讨论,Condit和Stonecipher在2001年下定决心,把企业总部搬到芝加哥。如此一来,工程团队和企业管理阶层之间有了实实在在1500英里的鸿沟,有关制造飞机的实际议题,终于可以被局限在西雅图,不再对企业决策造成困扰。

事后一名波音工程师描述对上沟通的过程:“calling a manager 1,500 miles away who you know has a reputation for wanting to take your pension away”。

到了2004年,波音的首席财务官Michael Sears在国防部采购新加油机一案中,贿赂空军职员的丑闻爆发,连累了Condit也引咎辞职,由Stonecipher接任总裁兼董事长,他随即宣称,“When people say I changed the culture of Boeing, that was the intent, so that it's run like a business rather than a great engineering firm”。

话说回来,Sears原本是麦道的首席财务官,所以热衷于不入流的行贿花样,其实正确的办法是收买国会议员来对国防部施压,不但完全合法,而且更有效得多。在2011年国防部重新招标的过程中,波音就学乖了(可能是来自GE的智慧,见下文),成功地逆转获胜。

Stonecipher任命的新机型总监,不再是工程师出身,而是清一色的MBA。虽然在2005年,他就因为和手下女性员工发生婚外情而被迫辞职,但是继任的James McNerney来自GE,正是Welch当年的得意副手之一,自然萧规曹随,继续弱化工程部门的话语权。

McNerney在2015年退休,由Dennis Muilenburg接任。Muilenburg虽然有工程背景,却是因为全心全意支持Condit改革而被特别选拔出来的年轻管理人才,所以也继续依赖新来的MBA和麦道主管来管理老波音人。

根据吹哨人John Barnett的意见(参见https://boingboing.net/2019/12/02/razor-sharp-metal-shavings.html),波音在南卡负责制造787的工厂会成为安全方面的大灾难,就始于派任原本任职在麦道圣路易厂的经理来掌管,假造安全记录随即成为日常。

在2016年,波音因为787以及737 Max的热销,再加上亚洲民航业被预期会长期高度成长,股价暴涨了一倍多(参见下图),即使在这两种热门机型都一再爆出丑闻之后,仍然居高不下。Condit、Stonecipher、McNerney和Muilenburg的年薪在3000万美金左右,但是真正的主要收入在于股票期权,所以他们早已都是亿万富翁(Billionaire)了。不过当一个制度鼓励并大幅奖赏这样的行为模式,我们必须反思它是否有资格自称为历史的终结。(http://blog.udn.com/MengyuanWang/131174635)

 

北朝网友评论:

@abcbuzhiming:这篇文章很好的解释了不受限制的资本是如何把一个良好的企业逼上绝路的。国内其实也有类似的现象,比如二代mba掌权后的老干妈和娃哈哈。我们现在以产业立国,将来也会撞上利润天花板,之后要怎么压制资本的野心,是一个重要的课题

@ken28_chen:波音质量问题很早就有各种披露,但是我没想到根子竟然在90年代和麦道的合并上,韦尔奇的GE可以说把整个美国的商界风气都带坏了,但是当年我还在读硕士时,GE是作为商业上的传奇案例走入我们课本的,等到GE神话破灭我都已经毕业好多年。

@levelworm:主要问题是资本追求快速盈利,所以唯一能听得懂的方法就是削减成本快速出货以数量战胜数量,外加垄断这种此路是我开的模式。资本其实对技术进步并没有什么兴趣,除非技术进步能够带来看得见的好处,于是资本就会立刻想尽办法买下技术,然后继续之前的追求垄断或者削减成本的道路

@思考得人:其实根子是美国整体性的。只不过麦道弱,所以麦道是最早被洗的,创始人家族连同老工程师集团被洗出去,财务砖家被华尔街叫来接管麦道高层。然后波音在合并麦道,顺势把这些财务砖家拉进波音高层,同样的故事在几乎每个美国企业上演。说实话要不是华尔街太贪婪于短期利润,硬把高老三驱逐了,摩托罗拉在高老三(克里斯托弗·高尔文三世)执掌下左手进军4G、右手收购华为,可不得美滋滋的再创辉煌五十年。

@低调摄狼流浪猫:因为快单的话顾客愿意下高价啊(这样的话企业本身也可以相对下高一点的成本),短期快速出货抵消长期稳定供货,某种程度上就是把自己身上的成本压力给抵消了,从而进行下一个快单一设计一下本一盈利的循环,这对于追求快速利润回报的企业来讲是非常有吸引力的。当然了副作用就是把工程师逼死,同时还有设计中的漏洞/缺陷反馈不足,没法把反馈投入到设计优化中。这要是快单中随便出点故障,那对于企业的负面影响也是震撼的。

@smkgb:苹果那个乔布斯的视频说的很清楚销售和业务负责人一定会取代懂行的工程师和有追求的人。这是资本主义追求利润的本性决定。是无解的

@tuboshu:摩托罗拉就如此,上市公司为了财务报表好看,为了股东分红,必须如此。任正非屡屡以此为戒,说华为不上市的理由

@巫山:80年代很多被资本夺得控制权的新兴科技公司就被这个套路坑死的。基本上就是弄出个nb产品,融资成功,上市,资本把创业者踢下太,靠着nb产品赚大钱,砍研发、生产的人,各种节约开销,报表体现的盈利年年高涨,股票飞升,董事会奖励ceo高额奖金,由于研发跟不上,下一代产品扑街,公司股票大跌,公司资金紧张,产品开发已经无法跟上形势,越来越亏,最后倒闭。资本已经在合适的时候退场,赚取高额利润。有一帮人专门干这个,像蝗虫一样。所以有段时间新兴科技公司对华尔街那帮人,深恶痛绝。还有跟投不知道套路的也一样。被坑死了。这帮蝗虫当时在美国资本市场名声臭大街。

@geteshield:这是实业产品 的生命周期(从研发到设计,再到生产,再到销售,再到盈亏平衡,再到售后管理),和资本投资盈利周期(筹资融资,投资,获利,撤资)之间不可调和的矛盾。产品周期怎么快也赶不上资本周期的速度要求,于是资本就只能干杀鸡取卵的事情。

@ydw0514:实际上很简单,除了快消品、快餐、连锁店一定不要让财务和人事掌握企业大权。而一个成熟的企业财务和人事最容易掌握企业的大权的。MBA的核心就是财务和人事。

@影冬:资本是怎么阻碍生产力发展的一个典型案例。当资本逐利与生产力发展产生矛盾时候,资本会毫不犹豫地选择阻碍生产力的发展。而且在资本全球化的大环境下,由不得你做出选择,不愿意接受资本逐利优先的企业,根本活不下去,陷入比烂循环。

@soongone:主要还是理工男比较实在,不玩虚的。反过来你看电影工业,因为票房各种玩法,各大电影公司把持渠道和话语权,进来的资本经常被吃得不吐骨头。好莱坞玩了这么久,华尔街多次高高兴兴被拉进来,“大制作,名导演,一线男女主演,超级好的特效,好不容易抢到手的剧本”,然后扑街扑得亲爹都不认识……

@rottenweed:一代搞生产力,二代玩生产关系,三代玩上层建筑。除非彻底废除继承权(巴枯宁?)。但这是人类这种碳基生物DNA遗传的原罪。

@五铢钱:我接触比较多的国内的外资企业都有这个问题,职业经理人拿着超高的年薪不算,外带各种方法挖墙角,基本上搞个几年就实现财务自由了,地位够高,手段够好的话妥妥的进入1%。这里面既有体制的问题也有监管的问题。

@feiren:韦尔奇的那套是跟艾柯卡学的,现在的后生大概都没听过艾柯卡这个名字。然而上个世纪八九十年代,书桌上没有放本艾柯卡自传,你都不好意思跟人打招呼。艾柯卡首创用数学模型统计方法来偷工减料,结果大获成功

@treedom:企业、产品本身有生命周期,逃不掉的,不能光看资本的负面作用。企业发展初期,资本对企业的支持尤为重要。美国资本市场就是把企业当猪养,养肥了卖掉杀掉一点也不心痛。他一方面宰企业分肥,另一方面各种风投养了一大堆猪仔呢。资本主义有弊端,但他的活力也要看见。

波音:你不破产谁破产?!

波音公司的股价在短短一年时间内从441元跌落至现在的124元,跌幅超过了70%。大家都知道,由于737MAX设计缺陷,18年10月和19年3月发生了两次飞机失事,但是股价并没有出现大幅度的波动。那么波音这次的下跌到底是什么因素造成的呢?

我们看了一下波音最新一期的财务报表,营业收入下滑,净利润亏损都可以理解,毕竟出现了如此重大的设计缺陷,收入受到影响很正常。但是波音的美股净资产居然是负的,这点很奇怪。

接着看利润表,波音除了19年,过去每年的利润都至少在30亿美金之上,18年更是达到了创纪录的100亿美金。既然都没有亏损,那净资产是如何变负的呢?

我们在看看波音的自由现金流,过去10年都是非常好的,特别是16,17,18年三年都在80亿美金之上,这个财务指标可以说是完美的,企业根本不缺钱。那净资产到底是怎么变负的呢?

终于我们在现金流量表的筹资活动中找到了答案!我们发现波音每年筹资现金流大幅流出,其中从13年开始,大头都是用于股本减少,也就是回购以及支付股利。筹资活动流出的量甚至超过了公司当年的自由现金流。

资产=负债+权益(净资产),波音的管理层把每年赚到的现金都拿去回购,也就是资产和权益同时减计,从13年到19年一共股本减少的金额达到434亿美金。同时又送给股东208.4亿美金股利。这抵消的640亿美金,直接造成了公司的负资产!

看到这里,逻辑其实就很清楚了。如果你是波音前CEO米伦伯格,你的公司如日中天,空客已经不是对手,净利润创纪录,自由现金流好到爆。手握巨资,是该用这笔钱去还债呢,还是回购分股利,推高股价回报股东(同时也是自己)呢?在全球超低利率的环境下,傻子才会去还钱呢,毕竟除了股权激励,工资奖金也都是股东发的,当然是尽最大限度的讨好股东啦!

但是米伦伯格没有想到的是,对于波音持续盈利的假设在19年被证伪了。首先是设计缺陷,造成了19年度净利润亏损,自由现金流没有了。然后是新冠疫情,全球航空业停摆,订单取消。波音的财务模型迅速恶化,而作为一家净资产为负的公司,手上的现金仅够应付即将到期的短期债务,注销的股份现在还能重新增发回来吗?谁敢买?评级下调利率还要提高,更加雪上加霜。谁能想到波音会在如此短的时间面临现在的局面,正印了那句老话:If anything would go wrong,it will!

整个事情,波音的管理层要负全部的责任,毕竟19年危机已经暴露,我们依然看到波音新借了120亿美金,花了其中70亿美金回购和分股利,真是无药可救!在这样贪婪的管理层下,设计缺陷成为必然,其实公司破产,也成为必然!

波音是欧美跨国公司的一个缩影。CEO面临超低的利率以及讨好股东的诉求,理性的选择都是尽量增加借贷同时注销净资产。所以从国家资产负债表的角度,反应的结果是债务扩张同时净资产减少,这个财务结构犹如万米高空走钢丝,而且是慢慢把眼睛蒙上的走,迟早有摔下去的一天。最近欧美的崩盘,像极了他们从钢丝上掉下去的样子。

IBM的问题其实就是米国的问题

整个公司文化都是股市推动下的向高利润高回报市场收缩。过去日子好是拿了海内外的三头-政府,大银行和大企业,而把低利润的民用比如硬件,PC,低端服务器业务都卖掉。而且对低端客户的云服务市场竞争,一是没办法和亚马逊微软云的价格模式竞争,二是就是因为利润低,billing周期短打不起兴趣。

整个IT市场是个金字塔型,低端大而高端小。居于食物链顶端日子当然不错,但一旦低端被人占了以后开始逐渐向高端挺进侵蚀时,基本那不出办法来抵御。唯一的办法是并购,找到其它的高端市场。

但整个市场的份额逐渐缩小的趋势没法改变。这和米国的去工业化去制造业化的动因和结果完全相同。

Arvind昨天的讲话就是另一个MAGA,要向市场中低端进军,让制造业回来。看看是否能逆转现在的大势吧。

【U96】2020-04-22   https://142.54.178.10/show.php?f=1&t=1950772&m=16776910

王孟源:同波音和GE一样,Intel 也被彻底掏空、烂透

康州西南部虽然有几个小城市,主要还是典型的美国郊区(Suburb)环境,独栋住宅佔多数,人口密度不高,埋管拉线成本大,像我住的社区就没有天然气和下水道;再加上越有钱的住民越自私,喜欢打官司阻拦住家邻近地表公共设施的建设,结果有时只能因陋就简,由公众一起买单,例如出名富裕的Greenwich整个镇手机信号极差就是常年老毛病。

至于电力供应,基本全靠电线杆,这带来一个潜在问题:新英格兰在18和19世纪为了烧柴火把树砍光之后,到了19世纪下半开始保护植被(我曾请人砍下院子里最老的那棵橡树,数年轮算出它始于1880年代),至今家家院子和路边空地都长满了橡树和枫树。电力公司因此必须不断派人修剪靠近电力线的树枝,然而每逢强风或大雪,依旧要断电。还好受影响的社区一次不多,抢修也算及时,例如我自己从来没有断电超过两天的经验,一年有几次12小时的停电并不是太严重的问题,多数住户不觉得有必要装备用发电机。

上周二热带风暴Isaias沿着美国东海岸向北进入新英格兰地区。这虽然不是每年都有的事,却也不算罕见:我在康州住了20多年,有过五六次类似的经历。不过以往的灾害以水患为主,不是强降雨带来骤发洪水(Flash flood),就是临海社区有被暴潮(Storm surge)淹没的危险。这次倒有些反常,雨只下了半小时,但是强风持续咆哮,接下来的停电完全在意料之中。一开始我也不以为意,不能上网或出门(因为路上必然有许多断落的电力线)刚好有时间清理院子里的断枝残叶。

但是一天的等待变成两天,接着不但打破了断电的时间记录,而且镇上基本没有任何用户的电力供应获得恢复,停电比率停留在94%,连个紧急充电/都无法建立。这时我才惊觉,正如四月里新冠疫情攻穿了纽约市的医疗系统,一个貌似寻常的热带风暴也压倒了本地电力公司EverSource的抢修能力,他们连续两天连一个小组都没办法派到镇上来,显然是必须优先照顾人口密度较高的几个小城。

到了第三天,州长和参议员来镇上视察,把EverSource臭骂了一顿,于是终于有了进展,停电72小时后无电力供应比率降低到85%。第四天NWS(National Weather Service,国家气象局)证实曾经有龙卷风在距我住宅一公里远处着陆。到了96小时的节点,刚好家里电力恢复,然后镇长宣佈停电比率降到48%,所以我还算是中等运气的。这时冰箱早已发出恶臭,我把鱼肉奶之类清理过后,决定出门办货。镇上的商店仍然门户紧闭,有媒体访问了一家披萨店的老板,他说光是冰库里的食材就烂掉了5万美金。还好城里的电力供应比较稳定,那边的超市还有东西可卖。

美国在里根掌权之后,全面推行新自由主义理论,这在实际执行上等同于社会达尔文主义,对权贵富豪阶级追求利益和特权的自由做出绝对的放任。在这样的大环境下,公益性事业(包括Utilities、医疗、教育、铁路、邮政等等)很自然地不再获得国家的重视和资助,必须自行设法盈利。收费因此而高速上涨,不但导致整体经济运作效率下降,而且加剧贫富差距,固化既有阶级,这是我已经反复讨论过的机制,读者应该很熟悉了。

不过它还有另一个恶劣的效应,也就是产业如果有长周期、低频率的挑战,那么不管再怎么严重也会被完全忽视。像是大规模流行病或是强力风暴,都是每十年左右出现一次的危害,但是以利润导向的医疗机构或电力公司,如果CEO敢花十年雇用冗员、预存设备,就等着那一次应用,他早就被董事会一脚踢出大门。因此美国式的自由市场和私有经济体制,其实隐含着由政府提供的免费保险,遇到危机自然有国家战底,而且这个保险虽然是由全社会买单,赔付却只有资本能享用。换句话说,美国经济学界鼓吹完全私有化,目的在于好天侯赚的钱全归私营企业老板,出了问题再由公家拿税金补贴他们,还能美其名为“保护就业”;今年三月因应新冠疫情的CARES ACT就是典型的例子,总额高达22000亿美元,然而老百姓拿到手的只有象徵性的一小部分,大半进了财团的口袋。

瘟疫和风暴还只是个别产业特有的问题,但是21世纪对长期国运至关重要的高科技工业,刚好也普遍并持续地必须面对长周期、低频率的严重挑战;这里我指的是新技术世代的开发。

在新自由主义经济理论的指导下,企业以中短期利润为最高指导原则,那么最容易达标的手段就是消减不影响短期营收的开支,尤其是不确定性很高的远程研发计划。例如麦道很早接受这个哲学,于是在1970年首飞的DC-10之后,根本就不再试图发展全新的商用客机,其后所谓的新产品,从MD-11到MD-80陛90陛95,都是老飞机(DC-10和DC-9)的改版。波音在2003年啓动787计划,同年12月麦道的末代CEO Harry Stonecipher接任总裁,其后也不再有意愿研发全新机种。737 Max成为波音由盛而衰的关键节点,正是这个因循苟且态度的后果;详情参见前文《737 Max必须重新认证》和《波音衰败之源》。

既然企业的目标转为短视近利,那么在人事上自然也会有与之匹配的变化;换句话说,提拔干部不再以专业知识和战略眼光为标准,改为取决于製造靓丽财务报表的能力。如此一来,能干事的硬核工程师被排挤,擅长做PowerPoint的MBA掌握实权,得以彻底落实商学院所灌输的金融财务炒作伎俩。波音的例子详见前文,GE我也顺带提过,而美国在规模和层次上能和这两家公司相提并论的实体产业巨头,只有Intel。很巧的是,Intel也在过去六年一直无法推出新製程,坐看台积电一连前进了三个世代,被一举反超失去了全球半导体製造领头羊的地位。

在2017年去职的前任Intel首席工程师(Principal Engineer,是无管理职权的专业工程师最高级别,但不是只有一位)Francois Pidnoel刚好在一周前公开讨论了这件事(参见https://www.youtube.com/watch?v=fiKjzeLco6c),他所描述的Intel和波音有不可思议的相似(Uncanny resemblance),例如“The leaders of Intel today are not engineers, they are not people who understand what to design to the market.”“现在Intel的领导阶层(对比于2004年退休的Andy Grove)不是工程师,也不懂(芯片)设计”,结果每下愈况,到2016年之后技术决定全属 “Nonsense” “瞎闹”。他对近年来霸占Intel高层管理职位的MBA族群,更是批评得体无完肤。

中国自改革开发以来,一直以欧美为师,没有警惕到里根之后的美国已经步上全面腐化的邪路,不但经济系有不少迷信新自由主义的教授,企业界也充斥着膜拜美国商学院教条的大亨,殊不知纯粹的自由市场和私有经济有着很严重的副作用和隐性条件。以往我已经仔细解释过为什么公益性事业,尤其是医疗、法律和教育,绝不适合私有化;今天藉着这次停电的经验,谈谈新自由主义的另一个软肋,亦即任何有重要长周期任务的产业,包括所有的高科技工业,都有赖远远超越股价和财务报表的思维、计划和决断。虽然这样的眼光和思维,并非绝对取决于所有权的公私之分,但的确受其影响,有很大的难易之别;所以中国采行公有制和私有制并行,其实是一个合理的折衷,问题只在这两类企业模式的分界线该划在哪里。我希望今天的讨论有助于决策部门未来做出更精确、更高效的选择。http://blog.udn.com/MengyuanWang/148414325

我们一分钱也不挣,和你的转发一样,全志愿,都在努力捍卫新中国http://womenjia.org/z/201903/1316.html

本文话题: 资本 制造业 美国